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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林艾刘宴雄在阿拉善巴彦浩特镇的一家焖把炖饭馆拉起了套,拉套就是东家没了丈夫,另外一个男人倒插门过日子。孩子是前夫留下的,财产也是女人的,这种家庭组合方式有些母系社会的样子,男人走到这一步都是没办法的事情。不管怎么说,刘宴雄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。社会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年代,男女烹锅过日子,也用着办理结婚手续,双方就是大白天睡在一块儿也没人管。刘宴雄可不是度蜜月来了,老板娘每天早晨催他生火、烧水、煮肉,不停地忙乎。三个上学的孩子学杂费、补习费、琴诗书画费,整天坐在那儿喝西北风呀!开饭馆这种营生还得脾气好,有些吃客一碟花生米当做下酒菜能坐两个小时,也得耐心的侍候。吃客一会儿说茶水淡了,一会儿又说炉子该填碳了,碰上这样的客人,别说挣钱,肚皮都快气破了,但还得给人家陪笑脸。还有的食客喝上个没完没了,醉酒眼睛都睁不开,结账胡搅蛮缠,不是饭菜淡了就是咸了,他们根本就不是吃饭的,好像专门是来挑刺的。每一个行业竞争激烈,把客人得罪了还好说,再不登门倒也罢了。要是经常跟顾客吵架,名誉坏了,这饭馆还开得下去吗?如果谁的脾气不好,建议开几天饭馆,这种营生把当年的红卫兵司令都拿下了,就别说一般的平头百姓了。刘宴雄不是没有想法,每天像牲口般的忙乎,老板娘就连个抽烟钱都不多给。软磨硬泡要几个零花钱,老板娘便不高兴。刘宴雄无可奈何地说:“我没明没夜地受,就是顾个长工也得付几个工钱吧?”“你跟长工不一样,还睡我的身子呢?”老板娘不温不火地回答。“睡过几回呀?”刘宴雄说的是真心话。俗话说:温饱思淫欲。刘宴雄整天不开心,这种事情做的也少。再加上年岁一天比一天大了,他也没精力整天干那个事情。“每天吃住在我这儿,我还没跟你算饭钱和店钱呢?要不是我收留你,你还不沿街乞讨?”老板娘说的倒是实话,可刘宴雄听了却不是滋味。她要是离开我,这饭馆未必能开下去。遇事有个男人站在那儿,就是不言语,闹事的也得掂量掂量。就她一个孤寡女人,离开我让她试试看。刘宴雄不辞而别,去了贺兰山的南寺。三十年前下乡的时候,没听说过山里还有这么个香火缭绕的寺院。如今的南寺、北寺一年四季的游客络绎不绝,到这个人多的地方总能找到谋生的办法。刘宴雄看见有钱人把钞票往功德箱里捐,眉头一皱计上心来,自己为啥不装扮成个算命先生,有这三寸不烂之舌——活人还能让尿憋死。刘宴雄买了顶像解放前地主戴的瓜皮帽子,身着一条紫色道袍,一块儿旧红布上标注周易、八卦等内容的字画。其实这些内容他也弄不懂,反正都是用来骗人的,胡嚼牙叉骨就是了。说的对你给留下几个钱,就是说的不对,大部分人也不敢嚷嚷,要不他会诅咒他们。香客总是心里有事才来求佛拜神的,他们可不想让他说三道四,讨个不吉利。刘宴雄就在寺院的门外摆开了地摊,开张的第三天,来了一位中年男子,这个人悄然对他说:“咱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,你给我算算来年的运气?”刘宴雄便卷起了家当,随他来到寺院东墙旁边的一颗大树下。刘宴雄抓住对方的手一边看手相,一边问对方的生辰八字。经过短暂的接触,他熟知来者大小还是个领导,可能利用权利捞上了钱财怕事情败露,便到此地算上一卦,然后再做打算。刘宴雄摸透了对方的心理,便故作神秘地说:“你脸上有凡人看不见的晦气,近几天不要出远门,守在单位注意周围的动静。遇有风吹草动,必须破财免灾。”中年男子故作镇静地问道:“为什么不能出远门,怎么个破财免灾法?”中年男子慌乱的声色刘宴雄早已看在眼里,便神色诡秘地说道:“注意留心身边的人,往往害你的都是了解你的人。提前把上面的打理好了,下边再折腾也没用。”“感谢大师指点迷津。”中年男子从身上掏出五张一百元面值的人民币塞在了刘宴雄的手中,然后悄然离去。刘宴雄好像做梦似的,眼睛盯着钱发呆。他都五十出头了,经历的事情太多了。但这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钱也太容易挣了。当然,其中也不乏讲过真话的。一对三十出头的年轻人,女的怀中抱着一个布娃娃,走进大殿跪在大佛面前祈求他们能生下一男半女。大殿的椅子上坐的一个道人口中念念有词,说是心诚则灵,把钱捐进功德箱里,明年就能怀上胎。那个女子便将一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塞了进去。这对男女一出大殿的门,刘宴雄朝他们招了招手,他们便走了过来。刘宴雄小声对他们说:“别听信老道的胡言乱语,医院男科妇科检查一下,看看谁的问题。如今科学发达了,还能做试管婴儿。”这一对男女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?他们给他留下十块钱走了。刘宴雄心安理得的收了起来,碰上当官的狠狠敲诈上一笔,遇上平民百姓愿给几个随便。这叫量身定做衣服,按劳取酬。刘宴雄经常与寺院作对,让庙里的道人很不满意,这是哪家的和尚?占着我的地盘吃饭还拆我的庙!寺院的主持让两个小和尚出去把他轰得远远的。两个小和尚遵照主持的号令,出门一脚将刘宴雄的算卦摊踢翻,“滚你妈个蛋!再让我们看见你,就要了你的老命!”“你们在庙里开店,老子在庙外谋生。咱们井水犯不着河水,想打架怎么着,我这条老命还换不过你这两个兔仔子!”刘宴雄一边说一边脱下了道袍,准备跟两个小和尚决一死战。游客们看见算卦的要跟和尚打起来了,马上围观上来。出门旅游本来就是看热闹,这比跟导游购物有意思。大家围了一圈,还给他们留下打斗的空间,看看贺兰山的真功夫什么样子。两个小和尚看见吓不跑这个算卦的,如果真打起来,他哪是他们的对手,但是不怕死的遇上不要命的,真惹出人命官司也不是小事情。再说,坏了寺院的名声谁敢前来求神拜佛。两个小和尚便回寺院去了,刘宴雄伸出细胳膊骂骂咧咧地说:“还敢跟我比划,我练功那会儿,你们他妈的还在你爹腿肚里走精呢?”人群里不知谁冒出一句话:“师傅,给我们来几手。”刘宴雄便伸胳膊踢腿蹦跶了几下,迎来了人们的一片喝彩。大家就等于观看滑稽表演,其实旅游就是一个地方待腻了,再换个地方溜达,如果遇上离奇的事情,就等于免费赠送了一套大餐。刘宴雄的即兴表演,是在任何剧院都看不到的。人们离开时十块五块的票子又扔在了地摊上不少。两个小和尚除了没把他轰走,还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入,刘宴雄别提多高兴了。一年一度的庙会来到了,来自银川、乌海、阿拉善的香客们人山人海,刘宴雄整整忙乎了一上午。下午正靠在寺院的红墙下边闭目养神,突然传来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:“憋叫佤磕佤不磕,佤叫四娃磕,四娃也不磕。佤让四娃去挣钱,又不是害他(方言:他叫我去我不去,我叫四娃去,四娃也不去)。这不是苏和吗?只见人家穿戴得整整齐齐,与其他四个人一块儿在庙门前转悠。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,但苏和那圆圆的脸庞,大大的眼睛还留有过去的轮廓。真是踏破鞋底难寻觅,如今却在庙会上相遇。刘宴雄站了起来,就在他上前相认苏和的一瞬间,踌躇不前地停下了脚步。他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,不是出土文物,就是人贩子。人家在朋友或者亲人面前怎能相认?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扮相别吓跑了人家。刘宴雄眼巴巴地看着苏和消失在人群里。看来,人倒了霉连朋友都没了。刘宴雄还要时刻提防寺院秃驴们暗算,他总是在太阳落山前离开寺院,就在附近的小村落住下,近几年青年大部分都在城里打工,闲置的房屋有的是,小卖部买包方便面就是一顿饭。时间长了换上便装进城,再干干净净地泡一澡,走到大街上说是退休老干部,又有谁知道他的底细?如果身体需要,到小旅店花上个三五十元就能解决问题,比侍候饭店的老板娘强多了,累死也没人心疼。俗话说:最好的筵席也有散的时候,随着天气的转凉,山上的游客一天比一天少。刘宴雄不但失去了算卦的对象,还面临着和尚们的算计。在这喊天天不应,喊地地不灵的深山老林里,他们整死他就像灭掉一条臭虫般的容易。他可不想变成冤死鬼,他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红墙碧瓦的庙宇。他又一次下了岗,成了无家可归的人。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,刘宴雄回到了焖把炖饭馆。老板娘只是鼻腔里哼了一声,“没地方去了,我这儿可不是留人小店?”刘宴雄嬉皮笑脸地说:“我给你白受还不行?”“那咱们可说好了,再不能提工钱的事儿。”老板娘瞟了他一眼。刘宴雄连忙说:“不提,不提。”刘宴雄又在焖把炖饭馆重新干起了帮锅做饭,尽男人壮举的营生。别看老板娘嘴巴硬,上哪儿找这么个既能胜任厨师,又能顶门户的男人。她嘴上虽然不说,其实怕他再走。这回她有了些经验,便用小恩小惠对待他,十天半个月给他一些零花钱。只是人家的儿女从来不理不看他,既不叫他爸爸,也不喊他叔叔。家里有这么个不三不四的男人,儿女们在外边也抬不起头来?刘二虎还在浪迹天涯,他先给婚庆公司当过小工,就是那种布置舞台,安装音响、录像设备等杂活儿。他还在饭店当过跑堂,就是把厨师做好的饭菜端到桌面上去。他在任何地方都待不住,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。几年来除了海南、西藏、新疆没去过,足迹几乎踏遍了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大中城市。他的女友也是遍天下,相处最长的半月二十天,最短的只有一夜情。父亲把性爱的基因全部遗传给了他,如果说父亲年轻时候只把爱奉献给了母亲一个人,而他却把爱情的种子播撒遍了大江南北。他对每一个女朋友都是无私奉献,挣下那点儿钱几乎全部挥霍在了她们的身上。反正年轻有的是力量,花光了明天再挣,活人还能尿憋死。近几天刘二虎卷入了一起人命案子,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的征途。事情的经过颇具戏剧性,刘二虎在山东淄博的一家夜总会打工,与一个叫咪猫的女歌手好上了。一个男顾客喝醉了酒,在休息间欲对咪猫实施强暴,咪猫大声呼喊救命。刘二虎闯了进去解救咪猫。但他不是那个男子的对手,被人家打得鼻青眼肿。刘二虎被迫无奈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把削苹果皮的水果刀,拿在手中捅进了那个男子的肚皮。趁着男子疼痛躺在地上打滚之际,刘二虎慌乱之中就像无头的苍蝇四处奔跑。他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死了没有,反正那个地方再也不敢回去了。刘二虎来到了山东的泰安,去年他在泰山玉皇顶上的一家酒店打过工,认识酒店的老板,先到这里找个落脚之地再做打算。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二话没说就又留下了他。雇用这样的小工基本上给吃顿饭就行了,以最少的报酬获得最大的利润是商家们的普遍做法。打扫房间和清洗被褥这些活儿,刘二虎不在话下。就是每天早晨四五点钟起床,给观看日出的游客们发放棉大衣让他十分烦恼。太阳每天照常升起,有什么看头,还得睡梦惺惺起来陪伴他们。每当游客们望着旭日东升的日出激动地大喊大叫,刘二虎觉得真是大惊小怪,这些人不是四川的就是贵州的,他们那里一年四季云遮雾罩,见了太阳才会如此激动。也有让刘二虎激动的事情,一天早晨太阳还没露脸,一个女游客从玉皇顶悬崖峭壁上一头栽了下去,自杀身亡,引起了人们一片惊呼声。刘二虎抓住悬崖边的栏杆望着幽深的沟壑一言不发,他犯了人命案都没想过死,这个女人又有多大的事情,匆匆忙忙的离开这个世界呢?一天晚上,刘二虎闲暇无事打开了网页,可能是做贼心虚,翻着翻着便看到公安网上追逃人员的名单,他的照片也公布在网上。尽管他的籍贯和名字都是假的,他在黑市上办理了好几张身份证。但网上公布他涉嫌了一起伤害案,举报者可以获得五万块钱的奖金。刘二虎几乎一夜没睡,自己还在人家山东警察的眼皮底下等着送死呀,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第二天早晨刘二虎干完自己该干的活儿以后,便向中年老板提出了离开的事情,“我爹得了癌症,我要回去照看他,老板给我带点路费吧。”中年老板认真地看了看他,老板对这个挺能干活儿的小伙子影响还不错,便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千块钱递到了他的手中,“你这家伙在哪儿都吃不了三天饱饭,,在别处混不下去了,再回我这里,啥时候来都行。”刘二虎给老板鞠了个躬走出了酒店,他在这里干了不到一个月,这回老板给的不算少,要不是惹上了官司,他还真不想离开这里,到哪儿去呢?集宁也不是平安之地,如果山东警方掌握了他的真实信息,找到原籍还不是瓮中捉鳖?刘二虎上一次回家乡听说他的父亲在阿拉善谋生,大西北比较偏僻,到父亲那里躲上几年,模样有些变化,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。刘二虎乘坐长途大巴车来到了济南火车站,他决定乘坐陇海铁路的火车,经过西安直达银川,然后再乘汽车到达阿拉善。进站口的几个警察要求旅客们出示身份证,刘二虎早把那张网上公布的身份证扔进了泰山的万丈深渊,他将另一张身份证递到了警察的手中。尽管他们只是例行公事,眼睛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。他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,如果这些戴坛盖(大檐帽)的浏览过网页,记下了他的相貌,他便插翅难逃。刘二虎在火车上除了下厕所,并不随意走动,以防引起人们的注意。每当乘警走过,吓得胆颤心惊。这会儿他才明白心里无事天下宽的道理,自己跟咪猫只有一夜情,为什么要替人家出头,还用刀子捅了对方。人往往就是这样,犯了事才知道什么叫后悔。刘二虎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巴彦浩特镇,他先在一处建筑工地落脚,一边干搬砖、铲灰等零活儿一边寻找父亲。巴彦浩特镇总共不到十万人口,没用多长时间,刘二虎便在焖把炖饭馆找到了父亲。老板娘知道了这是老伙计的儿子,便借故走出了家门,心里暗自思忖:这个老家伙还有儿子,真是给我添麻烦?刘宴雄仔细地看了看儿子,“你是大虎还是二虎?”刘二虎笑着说:“你这当爹的,连自己的儿子都分辨不出来,我是二虎呀!”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,大虎呢?”“大虎考上了大学,毕业以后在北京的一家公司工作。”“近几年你都干了些啥?”俗话说虎不食子,再不称职的父亲也盼望孩子们好。“爹不管,妈不亲,四海为家,到处流浪。”“哪你怎么生活呢?”“除了扔死孩子做全了,也没钱啦?”“这叫什么话,你一天比一天大了,总的干点儿正事儿吧。”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就没做出个榜样来,我还能好的了。”“有儿子跟老子这样说话的?你愿去哪儿去哪儿,我就等于没你这个儿子!”刘宴雄有些生气。“话别说得太绝了,等你老了不能动弹、,或许我还可以照顾你,血总是浓于水吧!”刘二虎不知从哪儿学来这一句文绉绉的话。刘宴雄沉思了片刻又问:“你现在干什么活儿?”“在镇上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当小工,自己养活自己,不会给你找麻烦。我主要是想你了,离你近一些,要不上哪儿不能打工?”刘宴雄没言声,他想了想二虎说的也对,这么大个中国,如果不是自己不在阿拉善,儿子才不会来这里打工的。“你跟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,后娶的老伴?”二虎疑问地望着父亲。“烹锅,我这岁数还娶什么老伴,再说我一无所有,谁又会跟我。”刘宴雄长长地叹了口气。刘二虎坐了一会儿便说:“我得回工地干活了,有时间再来看你。”刘宴雄望着儿子的背影,这个家伙很像我年轻的样子,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,他却找上门来了。真是骨肉连着的血缘关系,棒子打不断的情份呀!就这样刘二虎夏天在工地上干活,冬天在饭店或者旅店打工。有了在山东淄博的教训,再也不敢惹是生非,就像每一个家长说的那样,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大了,也就懂事了。刘宴雄帮助老板娘经营小饭馆,日子还算过得下去。刘二虎也不给他们添麻烦,看望父亲不是买条香烟,就是提兜水果,就像走亲戚一样客客气气,三方相处的倒也融洽。时间长了,刘二虎觉得父亲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坏,他年轻时候不就是多搞了几个女人吗?多大点事儿,男人们发育成熟了,身体需要都这样,我还不少呢?说明我们父子有魅力,女人们都喜欢我们。女人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,母亲要是收留回父亲,还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吗?一年以后,刘宴雄突然头疼的不能动弹,老板娘给刘二虎打来了电话,急急忙忙说明了父亲的情况。刘二虎打医院,经过检查说是脑出血,医院性命虽然保住了,但半个身子不利落,就像螃蟹一样眼睛发直,横着走道。刘宴雄出院以后,儿子又把他送回了焖把炖饭馆。老板娘看见是个累赘,不满意地说道:“你把他送回你妈那里,放在我这儿算啥呀?”刘二虎说:“他是给你干活累下的病,啥时候病好了,我就接他走。”“你们还懒上我啦,赶快抬走。”老板娘黑着脸下了最后通牒。“反正人是交给你啦,你就看着办吧!”刘二虎说罢走出了饭馆。刘宴雄流着口水,像一条赖皮狗似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。老板娘没办法又侍候了刘宴雄半个多月,眼看着病情难以康复。便高声骂道:“我们惹不起,还躲不起?”她便把盆、盘、碗、冰箱、电视机等物品都搬了出去。这间房子的租期快到了,她不准备再在这儿开饭馆了,她要躲得远远的,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。再过几年贺赢馨就要退休了,她觉得忙乎了大半辈子,也该回家歇着了。刘大虎有了工作,这个孩子语言虽然少,但自立自强,如今在北京的一家网络公司编电脑程序,能够自食其力。让人揪心的还是刘二虎,这个冤家两年多没回来了,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撒野。孩子大了要是经常惹是生非,当母亲的有他也行,没他也成。不像小时候那样,怕他走丢了,怕他饿着冻着,时时刻刻想着他。二虎回来不是惹她生气,就是向她要钱。她便气不打一处来,这样的儿子有啥用?她觉得自己要想开一些,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老了,管不了那么多事情了。一个星期天的下午,贺赢馨正在家里洗衣物,听见外边敲街门的声音,她便上前开了门。只见门外的刘二虎搀扶着七瘸八拐的刘宴雄冲着她发笑,贺赢馨顿时感到天昏地暗。天哪,我……我该怎么办呀!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,有些夫妻争争吵吵了一辈子,日子也就一天又一天的过来了;有些夫妻水火不能相容,琐事弄成大事,就是把婚离了,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一直折腾到阴曹地府都不得安宁。(长篇小说《集宁旧事》连载上下部,大约五十多万文字全部发送完毕。过些日子将十几年前写得另一部长篇小说《苦乐年华》整理发送,希望大家喜欢。)星空下的草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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